今先生儼然不遠千里而庭教之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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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先生儼然不遠千里而庭教之”的意思是:現在您一本正經老遠跑來在朝廷上教導我。“今先生儼然不遠千里而庭教之”一句出自《蘇秦始將連橫說秦》,其主要講述了戰國時期,一位名叫蘇秦的遊說者,以“連橫”說秦未成,又以“合縱”遊說趙王成功的故事。

今先生儼然不遠千里而庭教之翻譯

關於《蘇秦始將連橫說秦》

《蘇秦始將連橫說秦》運用對比手法,寫蘇秦得勢前後,其家人不同的態度,既從側面烘托了蘇秦的人物形象,又反映出戰國時代崇尚功利,淡薄親情的炎涼世態。

文章在人物肖像動作神態的描寫方面十分細緻生動,如描寫蘇秦說秦王不行,落魄而歸時的形容神態,寫蘇秦刻苦攻讀,引錐刺股的細節,寫其嫂“蛇行匍伏”的醜態,皆爲傳神之筆。

從文章結構來看,《蘇秦始將連橫說秦》的作者善於運用鋪陳排比和誇張渲染的藝術手法。如:蘇秦說秦惠王之詞,內容上羅列排比,句式上多用四字句進行鋪排,所述之事往往誇大其辭,務求動聽,表現了戰國策士縱橫捭闔、鋪張揚厲的文風。



蘇秦始將連橫說秦(文言句式+古今異義+詞類活用+通假字)

文言句式:

被動句     判斷句   定語後置     賓語前置

皆惛於教,亂於治,迷於言,惑於語,沈於辯,溺於辭《蘇秦始將連橫說秦》被動句

此所謂天府,天下之雄國也《蘇秦始將連橫說秦》判斷句

是皆秦之罪也《蘇秦始將連橫說秦》判斷句

乃夜發書,陳篋[qie]數十《蘇秦始將連橫說秦》定語後置(將定語放到中心詞的後面,以起強調、突出的作用)

天下莫之能伉[kng]《蘇秦始將連橫說秦》賓語前置

古今異義:

戰車萬乘,奮擊百萬《蘇秦始將連橫說秦》古義:奮力敵的士兵,精兵今義:奮勇攻擊

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誅罰《蘇秦始將連橫說秦》古義:國家法令制度:今義:寫出的文章

形容枯槁,面目犁黑《蘇秦始將連橫說秦》古義:容貌今義:指對事物的形象性質加以描述

簡練以爲揣摩《蘇秦始將連橫說秦》古義:選擇:今義:簡潔明瞭

嫂蛇行匍伏,四拜自跪而謝《蘇秦始將連橫說秦》古義:道歉:今義:感謝

富貴則親戚畏懼《蘇秦始將連橫說秦》古義:親屬,指父母妻嫂:今義:跟自己家有婚姻關係的家庭或其他成員

詞類活用:

夫徒處而致利,安坐而廣地《蘇秦始將連橫說秦》使幼用法,翻譯爲“擴大

寬則兩軍相攻,迫則杖戟相撞《蘇秦始將連橫說秦》執,,名作動

凌萬乘,詘敵國《蘇秦始將連橫說秦》使動用法,使……服

子元元,臣諸侯《蘇秦始將連橫說秦》意動用法,以……子:使動用法,使..臣服

臣諸侯,非兵不可《蘇秦始將連橫說秦》名作動,發動戰爭

羸膜履踽jue],負書擔橐《蘇秦始將連橫說秦》名作動,穿着

今先生儼然不遠千里而庭教之《蘇秦始將連橫說秦》意動用法,以……爲遠:名作狀,在朝延上

乃夜發書,陳篋[qie]數十《蘇秦始將連橫說秦》名作狀語,在晚上

故蘇秦相於趙而關不通《蘇秦始將連橫說秦》名作動,做宰相

廷說諸侯之王,杜左右之口《蘇秦始將連橫說秦》)名作狀,在朝廷上

張樂設飲,郊迎三十里《蘇秦始將連橫說秦》名作狀語,在郊外

嫂蛇行匍伏,四拜自跪而謝《蘇秦始將連橫說秦》名作像蛇一樣

嫂何前倨而後卑也《蘇秦始將連橫說秦》名作,在以前  後來

貧窮則父母不子《蘇秦始將連橫說秦》名作動,(把兒子)做兒子

通假字:

南有巫山、黔中之限《蘇秦始將連橫說秦》通“險”,險隘

東有餚、函之固《蘇秦始將連橫說秦》通“崤”,崤山

黃帝伐涿(zhuo)鹿而禽蚩尤《蘇秦始將連橫說秦》通“擒”,捉拿

齊桓任戰而伯天下《蘇秦始將連橫說秦》通“霸”,稱霸

綴甲厲兵,效勝於戰場《蘇秦始將連橫說秦》通“礪”,磨礪

雖古五帝三王五伯,明主賢君《蘇秦始將連橫說秦》通“霸”,霸主

凌萬乘,詘敵國《蘇秦始將連橫說秦》通“屈”

羸縢履[ju],負書擔橐《蘇秦始將連橫說秦》通“”,纏繞通“”,草鞋

形容枯槁,面目犂黑《蘇秦始將連橫說秦》通“黧”,黑

封爲武安君,受相印《蘇秦始將連橫說秦》通“授”,授予

白璧百雙,黃金萬溢y門《蘇秦始將連橫說秦》通“鎰”,金二十兩

轉轂[g連騎,炫於道《蘇秦始將連橫說秦》“”道“煌”光亮,顯赫

特窮巷[ka]門桑戶[quan]樞之士耳《蘇秦始將連橫說秦》通“窟”

天下莫之能伉[kang]《蘇秦始將連橫說秦》”道“抗”,抗衡,匹敵

人生世上,勢位富貴,蓋可忽乎哉《蘇秦始將連橫說秦》通“盍”,何

卷三·秦策一

秦:相傳伯翳爲舜養鳥獸,因有功,賜姓嬴。至周孝王時,封爲附庸,而邑秦(今甘肅省天水縣即故秦城),號曰“秦嬴”。傳至秦襄公(前777年~前766年)時,因討西戎(古代西方的少數民族)有功,周平王(前770年~前720年)賜以岐(今陝西省岐山縣東北)、豐(今陝西省戶縣東)之地,始列爲諸侯。世代相傳,逐漸發展,佔有今陝西省中部和甘肅省東南部之地。至秦穆公(前659年~前620年)時,號春秋五霸之一。國都原在雍(今陝西省鳳翔縣),秦孝公十二年(前350年)由於商鞅變法,遷部咸陽(今陝西省咸陽縣)。後擴地重大,兼併巴(今四川省東部及湖北省西部一帶)、蜀(今四川省西部)。周顯王四十四年,秦惠文王十三年(前325年)始稱王。至始皇二十六年(前221年)並六國,統一中國。《史記》有《秦本紀》及《秦始皇本紀》。

一 衛鞅亡魏入秦章

衛鞅亡魏入秦,孝公以爲相,封之於商,號曰“商君”。商君治秦,法令至行,公平無私,罰不諱強大,賞不私親近,法及太子,黥劓其傅。期年之後,道不拾遺,民不妄取,兵革大強,諸侯畏懼。然刻深寡恩,特以強服之耳。孝公行之[十]八年,疾且不起,欲傳商君,辭不受。

孝公已死,惠王代後,蒞政有頃,商君告歸。人說惠王曰:“大臣太重者國危,左右太親者身危。今秦婦人嬰兒皆言商君之法,莫言大王之法。是商君反爲主,大王更爲臣也。且夫商君,固大王仇讎也,願大王圖之。”

[商君懼誅,欲之魏。秦人禁之曰:“商君之法急。”不得出,窮而還。](商君歸還,)惠王車裂之,而秦人不憐。

二 蘇秦始將連橫章

蘇秦始將連橫,說秦惠王曰:“大王之國,西有巴、蜀、漢中之利,北有胡貉、代馬之用,南有巫山、黔中之限,東有餚、函之固。田肥美,民殷富,戰車萬乘,奮擊百萬,沃野千里,蓄積饒多,地勢形便,此所以‘天府’,天下之雄國也。以大王之賢,士民之衆,車騎之用,兵法之教,可以並諸侯,吞天下,稱帝而治,願大王少留意,臣請奏其效。”

秦王曰:“寡人聞之,毛羽不豐滿者不可以高飛,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誅罰,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順者不可以煩大臣。今先生儼然不遠千里而庭教之,願以異日。”

蘇秦曰:“臣固疑大王不能用也。昔者神農伐補遂,黃帝伐涿鹿而禽蚩尤,堯伐驩兜,舜伐三苗,禹伐共工,湯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紂,齊桓任戰而伯天下。由此觀之,惡有不戰者乎?古者使車轂擊馳,言語相結,天下爲一約中連橫,兵革不藏文士並飭,諸侯亂惑萬端俱起,不可勝理科條既備,民多僞態書策稠濁,百姓不足,上下相愁,民無所聊明言章理,兵甲愈起辯言偉服,攻戰不息繁稱文辭,天下不治舌獘耳聾,不見成功行義約信,天下不親。於是,乃廢文任武,厚養死士,綴甲厲兵,效勝於戰場。夫徒處而致利,安坐而廣地,雖古五帝、三王、五伯,明主賢君,常欲坐而致之,其勢不能,故以戰續之。寬則兩軍相攻,迫則杖戟相橦,然後可建大功。是故兵勝於外,義強於內武立於上,民服於下。今欲並天下,凌萬乘,詘敵國,制海內,子元元,臣諸侯,非兵不可!今之嗣主,忽於至道,皆惽於教,亂於治,迷於言,惑於語,沈於辯,溺於辭。以此論之,王國不能行也。”

說秦王書十上而說不行。黑貂之裘弊,黃金百斤盡,資用乏絕,去秦而歸。羸滕履蹻,負書擔橐,形容枯槁,面目犁黑,狀有歸色。歸至家,妻不下紝,嫂不爲炊,父母不與言。蘇秦喟[然]嘆曰:“妻不以我爲夫,嫂不以我爲叔,父母不以我爲子,是皆秦之罪也!”乃夜發書,陳篋書事,得《太公陰符》之謀,伏而誦之,簡練以爲揣摩。讀書欲睡,引錐自刺其股,血流至足。曰:“安有說人主不能出其金玉錦繡,取卿相之尊者乎?”期年揣、摩成,曰:“此真可以說當世之君矣!”

於是乃摩燕烏集闕,見說趙王於華屋之下,(抵)[扺]掌而談。趙王大悅,封爲武安君。受相印,革車百乘,(綿)[錦]繡千純,白(璧)[壁]百雙,黃金萬溢,以隨其後,約從散橫,以抑強秦。故蘇秦相於趙而關不通。

當此之時,天下之大,萬民之衆,王侯之威,謀臣之權,皆欲決蘇秦之策。不費鬥糧,未煩一兵,未張一士,未絕一弦,未折一矢,諸侯相親,賢於兄弟。夫賢人在而天下服,一人用而天下從。故曰:“式於政不式於勇式於廊廟,不式於四境之外。”當秦之隆,黃金萬溢爲用,轉轂連騎,炫熿於道,山東之國從風而服,使趙大重。且夫蘇秦特窮巷掘(門)[穴],桑戶棬樞之士耳,伏軾撙銜,橫歷天下,廷說諸侯之王,杜左右之口,天下莫之能伉。

將說楚王,路過洛陽。父母聞之,清宮除道,張樂設飲,郊迎三十里。妻側目而視,傾耳而聽嫂虵行匍伏,四拜自跪而謝。蘇秦曰:“嫂何前倨而後卑也?”嫂曰:“以季子之位尊而多金。”蘇秦曰:“嗟乎!貧(窮)[賤]則父母不子,富貴則親戚畏懼。人生世上,勢位富(貴)[厚],蓋可忽乎哉!”

三 秦惠王謂寒泉子章

秦惠王謂寒泉子曰:“蘇秦欺(寡人)[敝邑],欲以一人之智反覆(東山)[山東]之君,從以欺秦。趙固負其衆,故先使蘇秦,以幣帛約乎諸侯。諸侯[之]不可一,猶連雞之不能俱(止)[上]於棲(之)[亦]明矣。寡人忿然含怒日久,吾欲使武安子起往喻意焉。”寒泉子曰:“不可。夫攻城墮邑,請使武安子善我國家,使諸侯,請使客卿張儀。”秦惠王曰:“敬受命。”

四 泠向謂秦王章

泠向謂秦王曰:“向欲以齊事王,使攻宋也。宋破,晉國危,安邑王之有也。燕、趙惡齊、秦之合,必割地以交於王矣,齊必重於王。則向之攻宋也,且以恐齊而重王,王何惡向之攻宋乎?向以王之明爲先知之,故不言。”

五 張儀說秦王章

張儀說秦王曰:“臣聞之,弗知而言爲不智,知而不言爲不忠。爲人臣不忠當死,言不審亦當死。雖然,臣願悉言所聞,大王裁其罪。“臣聞,天下‘陰燕陽魏,連荊固齊,收餘韓,成從,將西(南)[面]以與秦爲難。’臣竊笑之。世有三亡,而天下得之,其此之謂乎!臣聞之曰:‘以亂攻治者亡,以邪攻正者亡,以逆攻順者亡’。今天下之府庫不盈,囷倉空虛,悉其士民,張軍數千百萬,白刃在前,斧質在後,而皆(去)[卻]走不能死(罪)[也],[非]其百姓不能死也,其上不能殺也。言賞則不使,言罰則不行,賞罰不(行)[信],故民不死也。

“今秦出號令,而行賞、罰,(不)[有]攻無攻相事也。出其父母懷衽之中,生未嘗見寇也,聞戰頓足徒裼,犯白刃,蹈煨炭,斷死於前者比是也。夫斷死與斷生也不同。而民爲之者是貴奮也。一可以勝十,十可以勝百,百可以勝千,千可以勝萬,萬可以勝天下矣。今秦地(形)斷長續短,方數千裏,名師數百萬。秦之號令賞罰,地形利害,天下莫如也。以此與天下,天下不足兼而有也。是知秦戰未嘗不勝,攻未嘗不取,所當未嘗不破也。開地數千裏,此甚大功也。然而甲兵頓,士民病,蓄積索,田疇荒,囷倉虛,四鄰諸侯不服,伯王之名不成,此無異故,謀臣皆不盡其忠也。

“臣敢言往昔,昔者,齊南破荊,中破宋,西服秦,北破燕,中使韓、魏之君,地廣而兵強,戰勝攻取,詔令天下,(濟清河濁)[清濟濁河]足以爲(限)[阻],長城鉅坊足以爲塞。齊五戰之國也,一戰不勝而無齊。(故)由此觀之,夫戰者萬乘之存亡也。且臣聞之曰:‘削柱掘根,無與禍鄰,禍乃不存。’秦與荊人戰,大破荊,襲郢,取洞庭、五都、江南。荊王亡(奔)走,東伏於陳。當是之時,隨荊以兵,則荊可舉。舉荊,則其民足貪也,地足利也。東以強齊、燕,中[以]陵三晉。然則是一舉而伯王之名可成也,四鄰諸侯可朝也。而謀臣不爲,引軍而退,與荊人和。(今)令荊人收亡國,聚散民,立社主,置宗廟,令帥天下西面以與秦爲難,此固已無伯王之道一矣。天下有比志而軍華下,大王以詐破之,兵至樑郭,圍樑數旬,則樑可拔。拔代碼,則魏可舉。舉魏則荊、趙之志絕。荊、趙之志絕,則趙危。趙危而荊孤。東以強齊、燕,中[以]陵三晉,然則是一舉而伯王之名可成也,四鄰諸侯可朝也。而謀臣不爲,引軍而退,與魏氏和,令魏氏收亡國,聚散民,立社主,置宗廟,此固已無伯王之道二矣。前者穰侯之治秦也,用一國之兵,而欲以成兩國之功。是故兵終身暴靈於外,士民潞病於內,伯王之名不成,此固已無伯王之道三矣。趙氏中央之國也,雜民之所居也。其民輕而難用[也],號令不治,賞罰不信,地形不便,上非能盡其民力,彼固亡國之形也,而不憂民氓,悉其士民,軍於長平之下,以爭韓之上黨,大王以詐破之,拔武安。當是時,趙氏上下不相親也,貴賤不相信,然則是邯鄲不守,拔邯鄲,完河間,引軍而去,西攻脩武,逾羊腸,降代、上黨。代三十六縣,上黨十七縣,不用一領甲,不苦一民,皆秦之有也。代、上黨不戰而已爲秦矣,東陽、河外不戰而已反爲齊矣,中[山]、呼池以北不戰而已爲燕矣。然則是舉趙則韓必亡,韓亡則荊、魏不能獨立。荊、魏不能獨立,則是一舉而壞韓,蠹魏,挾荊,以東弱齊、燕,決白馬之口,以流魏氏。[是]一舉而三晉亡,從者敗。大王拱手以須,天下(徧)[編]隨而伏,伯王之名可成也。而謀臣不爲,引軍而退,與趙氏爲和。

“以大王之明,秦兵之強,伯王之業地,尊不可得,乃取欺於亡國,是謀臣之拙也。且夫趙當亡不亡,秦當伯不伯,天下固量秦之謀臣一矣。乃復悉卒乃攻邯鄲,不能拔也,棄甲、兵怒,戰慄而卻,天下固量秦力二矣。軍乃引退,並於李下,大王並軍而致與只顧,非能厚勝之也,又交罷卻,天下固量秦力三矣。內者量吾謀臣,外者極吾兵力。由是觀之,臣以天下之從,豈其難矣。內者吾甲兵頓,士民病,蓄積索,田疇荒,囷倉虛,外者天下比志甚固。願大王有以慮之也。

“且臣聞之:‘戰戰慄慄,日慎一日。苟慎其道,天下可有也。’何以知其然也?昔者紂爲天子,帥天下將甲百萬,左飲於淇谷,右飲於洹水,淇水竭,而洹水不流,以與周武爲難。武王將素甲三千,領戰一日,破紂之國,禽其身,據其地,而有其民,天下莫不傷。智伯帥三國之衆,以攻趙襄主於晉陽,決水灌之,三年,城且拔矣。襄主錯龜,數策佔兆,以視利害,何國可降?而使張孟談。於是潛行而出,反智伯之約,得兩國之衆,以攻智伯之國,禽其身,以成襄(子)[主]之功。今秦地斷長續短,方數千裏,名師數百萬,秦國號令賞罰,地形利害,天下莫如也。以此與天下,天下可兼而有也。

“臣昧死望見大王,言所以[一]舉[而]破天下之從,舉趙亡韓,臣荊、魏,親齊、燕,以成伯王之名,朝四鄰諸侯之道。大王試聽其說,一舉而天下之從不破,趙不舉,韓不亡,荊、魏不臣,齊、燕不親,伯王之名不成,四鄰諸侯不朝,大王斬臣以徇於國,以主爲謀不忠者。”

六 張儀欲假秦兵以救魏章

張儀欲假秦兵以救魏。左成謂甘茂曰:“子不予之。魏不反秦兵,張子不[敢]反秦魏若反秦兵,張子得志於魏,不(敢)反於秦矣。張子不去秦,張子必高子。”

七 司馬錯與張儀爭論於秦惠王前章

司馬錯與張儀爭論於秦惠王前。司馬錯欲伐蜀,張儀曰:“不如伐韓。”王曰:“請聞其說。”

對曰:“親魏善楚,下兵三川,塞轘轅、緱氏之口,當屯留之道,魏絕南陽,楚臨南鄭,秦攻新城、宜陽,以臨二週之郊,誅周主之罪,侵楚、魏之地。周自知不救,九鼎寶器必出。據九鼎,安圖籍,挾天子以令天下,天下莫敢不聽,此王業也。今夫蜀,西闢之國,而戎狄之(長)[倫]也,弊兵勞衆不足以成名,得其地不足以爲利。臣聞:‘爭名者於朝,爭利者於市。’今三川、周室,天下之市朝也。而王不爭焉,顧爭於戎狄,去王業遠矣。”

司馬錯曰:“不然,臣聞之,欲富國者,務廣其地欲強兵者,務富其民欲王者,務博其德。三資者備,而王隨之矣。今王之地小民貧,故臣願從事於易。夫蜀,西闢之國也,而戎狄之長也,而有桀、紂之亂。以秦攻之,譬如使豺狼逐羣羊也。取其地,足以廣國也得其財,足以富民繕兵不傷衆而彼已服矣。故拔一國,而天下不以爲暴利盡西海,[而]諸侯不以爲貪。是我一舉而名實兩附,而又有禁暴正亂之名,今攻韓劫天子,劫天子,惡名也,而未必利也,又有不義之名,而攻天下之所不欲,危!臣請謁其故:周,天下之宗室也齊,韓、(周)之與國也。周自知失九鼎,韓自知亡三川,則必將二所併力合謀,以因於齊、趙,而求解乎楚、魏。以鼎與楚,以地與魏,王不能禁。此臣所謂危,不如伐蜀之完也。”

惠王曰:“善!寡人聽子。”卒起兵伐蜀,十月取之,遂定蜀。蜀主更號爲侯,而使陳莊相蜀。蜀既屬,秦益強富厚,輕諸侯。

八 張儀之殘樗裏疾章

張儀之殘樗裏疾也,重而使之楚。因令楚王爲之請相於秦。張子謂秦王曰:“重樗裏疾而使之者,將以爲國交也。今身在楚,楚王因爲請相於秦。臣聞其言曰:‘王欲窮儀於秦乎?臣請助王。’楚王以爲然,故爲請相也。今王誠聽之,彼必以國事楚王。”秦王大怒,樗裏疾出走。

九 張儀欲以漢中與楚章

張儀欲以漢中與楚,請秦王曰:“有漢中,蠹。種樹不處者,人必害之家有不宜之財,則傷本。漢中南邊爲楚利,此國累也。”甘茂謂王曰:“地大者,國多憂乎!天下有變,王割漢中以爲和楚,楚必畔天下而與王。王今以漢中與楚,即天下有變,王何以市楚也?”

十 楚攻魏張儀謂秦王章

楚攻魏。張儀謂秦王曰:“不如與魏,以勁之。魏戰勝,復聽於秦,必入西河之外不勝,魏不能守,王必取之。”

王用儀言,取皮氏,卒萬人,車百乘,以與魏。犀首戰勝威王,魏兵罷弊,恐畏秦,果獻西河之外。

十一 田莘之爲陳軫說秦惠王章

田莘之爲陳軫說秦惠王曰:“臣恐王之若郭君。夫晉獻公欲伐郭,而憚舟之僑存。荀息曰:‘《周書》有言,美女破(舌)[後]。’乃遺之女樂,以亂其政。舟之僑諫而不聽,遂去。因而伐郭,遂破之。又欲伐虞,而憚宮之奇存,荀息曰:‘《周書》有言,美男破老。’乃遺之美男,教之惡宮之奇。宮之奇以諫而不聽,遂亡。因而伐虞,遂取之。今秦自以爲王,能害王者之國者,楚也。楚智橫[門]君之善用兵,(用兵)與陳軫之智,故驕張儀以五國。來,必惡是二人。願王勿聽也。”張儀果來辭,因言軫也,王怒而不聽。

十二 張儀又惡陳軫於秦王章

張儀又惡陳軫於秦王,曰:“軫馳楚、秦之間,今楚不加善秦而善軫,然則是軫自爲而不爲國也。且軫欲去秦而之楚,王何不聽乎?”

王謂陳軫曰:“吾聞子欲去秦而之楚,信乎?”陳軫曰:“然。”王曰:“儀之言果信也。”曰:“非獨儀知之也,行道之人皆知之。曰孝己愛其親,天下欲以爲子子胥忠乎其君,天下欲以爲臣。賣僕妾售乎閭巷者,良僕妾也出婦嫁鄉曲者,良婦也。吾不忠於君,楚亦何以軫爲(忠)[臣]乎?忠且見棄,吾不之楚何適乎?”秦王曰:“善。”乃必之也。

十三 陳軫去楚之秦章

陳軫去楚之秦。張儀謂秦王曰:“陳軫爲王臣,常以國情輸楚。儀不能與從事,願王逐之。即復之楚,願王殺之。”王曰:“軫安敢之楚也。”

王召陳軫告之曰:“吾能聽子言,子欲何之?請爲子(車約)[約車]。”對曰:“臣願之楚。”王曰:“儀以子爲之楚,吾又自知子之楚。子非楚,且安之也!”軫曰:“臣出,必故之楚,以順王與儀之策,而明臣之楚與不也。楚人有兩妻者,人誂其長者,[長者]詈之誂其少者,少者許之。居無幾何,有兩妻者死。客謂誂者曰:‘汝取長者乎?少者乎?’‘取長者。’客曰:‘長者詈汝,少者和汝,汝何爲取長者?’曰:‘居彼人之所,則欲其許我也。今爲我妻,則欲其爲我詈人也。’今楚王明主也,而昭陽賢相也。軫爲人臣,而常以國[情]輸楚王,王必不留臣,昭陽將不與臣從事矣。以此明臣之楚與不。”

軫出,張儀入,問王曰:“陳軫果安之?”王曰:“夫軫天下之辯士也,孰視寡人曰:‘軫必之楚。’寡人遂無奈何也。寡人因問曰:‘子必之楚也,則儀之言果信矣!’軫曰:‘非獨儀之言也,行道之人皆知之。昔者子胥忠其君,天下皆欲以爲臣孝己愛其親,天下皆欲以爲子。故賣僕妾不出里巷而取者,良僕妾也出婦嫁於鄉里者,善婦也。臣不忠於王,楚何以軫爲[臣乎]?忠尚見棄,軫不之楚,而何之乎?’王以爲然,遂善待之。”

古文觀止文言文

1. 古文觀止翻譯:

原文蘇秦始將連橫(1),說秦惠王曰(2):“大王之國,西有巴、蜀、漢中之利(3),北有胡貉、代馬之用(4),南有巫山、黔中之限(5),東有餚、函之固(6)。

田肥美,民殷富,戰車萬乘,奮擊百萬(7),沃野千里,蓄積饒多,地勢形便,此所謂天府(8),天下之雄國也。以大王之賢,士民之衆,車騎之用,兵法之教,可以並諸侯,吞天下,稱帝而治。

願大王少留意,臣請奏其效。”秦王曰:“寡人聞之:毛羽不豐滿者,不可以高飛,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誅罰,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順者不可以煩大臣。

今先生儼然不遠千里而庭教之(9),願以異日(10)。”蘇秦曰:“臣固疑大王之不能用也。

昔者神農伐補遂(11),黃帝伐涿鹿而禽蚩尤(12),堯伐驩兜(13),舜伐三苗(14),禹伐共工(15),湯伐有夏(16),文王伐崇(17),武王伐紂(18),齊桓任戰而伯天下(19)。由此觀之,惡有不戰者乎(20)?古者使車轂擊馳(21),言語相結,天下爲一,約從連橫,兵革不藏。

文士並飾(22),諸侯亂惑,萬端俱起(23),不可勝理。科條既備,民多僞態,書策稠濁(24),百姓不足。

上下相愁,民無所聊(25),明言章理(26),兵甲愈起。辯言偉服(27),戰攻不息,繁稱文辭,天下不治。

舌弊耳聾,不見成功,行義約信,天下不親。於是乃廢文任武,厚養死士,綴甲厲兵(28),效勝於戰場。

夫徒處而致利(29),安坐而廣地,雖古五帝三王五伯(30),明主賢君,常欲坐而致之,其勢不能。故以戰續之,寬則兩軍相攻,迫則杖戟相幢(31),然後可建大功。

是故兵勝於外,義強於內,威立於上,民服於下。今欲並天下,凌萬乘(32),詘敵國(33),制海內,子元元(34),臣諸侯,非兵不可。

今不嗣主(35),忽於至道(36),皆惛於教(37),亂於治,迷於言,惑於語,沈於辯,溺於辭。以此論之,王固不能行也。”

說秦王書十上而說不行(38),黑貂之裘弊,黃金百斤盡,資用乏絕,去秦而歸,羸縢履蹻(39),負書擔橐(40),形容枯槁,面目犁黑(41),狀有歸色(42)。歸至家,妻不下紝(43),嫂不爲炊。

父母不與言。蘇秦喟嘆曰:“妻不以我爲夫,嫂不以我爲叔,父母不以我爲子,是皆秦之罪也。”

乃夜發書,陳篋數十,得太公陰符之謀(44),伏而誦之,簡練以爲揣摩(45)。讀書欲睡,引錐自刺其股,血流至足(46),曰:“安有說人主,不能出其金玉錦繡,取卿相之尊者乎?”期年,揣摩成,曰:“此真可以說當世之君矣。”

於是乃摩燕烏集闕(47),見說趙王於華屋之下(48),抵掌而談(49),趙王大悅,封爲武安君(50)。受相印,革車百乘,錦繡千純,白璧百雙,黃金萬溢(51),以隨其後,約從散橫以抑強秦,故蘇秦相於趙而關不通(52)。

當此之時,天下之大,萬民之衆,王侯之威,謀臣之權,皆欲決蘇秦之策。不費鬥糧,未煩一兵,未戰一士,未絕一弦,未折一矢,諸侯相親,賢於兄弟。

夫賢人在而天下服,一人用而天下從,故曰:式於政不式於勇(53);式於廊廟之內(54),不式於四境之外。當秦之隆(55),黃金萬溢爲用,轉轂連騎,炫熿於道,山東之國從風而服(56),使趙大重(57)。

且夫蘇秦,特窮巷掘門桑戶棬樞之士耳(58),伏軾撙銜(59),橫歷天下,廷說諸侯之王,杜左右之口,天下莫之能伉(60)。將說楚王,路過洛陽,父母聞之,清宮除道,張樂設飲(61),郊迎三十里。

妻側目而視,傾耳而聽。嫂蛇行匍伏,四拜自跪而謝。

蘇秦曰:“嫂何前倨而後卑也(62)?”嫂曰:“以季子之位尊而多金(63)。”蘇秦曰:“嗟乎!貧窮則父母不子,富貴則親戚畏懼。

人生世上,勢位富貴,蓋可忽乎哉(64)?”選自士禮居覆宋本《戰國策》譯文蘇秦起先主張連橫,勸秦惠王說:“大王您的國家,西面有巴、蜀、漢中的富饒,北面有胡貉和代馬的物產,南面有巫山、黔中的屏障,東面有餚山、函谷關的堅固。耕田肥美,百姓富足,戰車有萬輛,武士有百萬,在千里沃野上有多種出產,地勢形勝而便利,這就是所謂的天府,天下顯赫的大國啊。

憑着大王的賢明,士民的衆多,車騎的充足,兵法的教習,可以兼併諸侯,獨吞天下,稱帝而加以治理。希望大王能對此稍許留意一下,我請求來實現這件事。”

秦王回答說:“我聽說:羽毛不豐滿的不能高飛上天,法令不完備的不能懲治犯人,道德不深厚的不能驅使百姓,政教不順民心的不能煩勞大臣。現在您一本正經老遠跑來在朝廷上開導我,我願改日再聽您的教誨。”

蘇秦說:“我本來就懷疑大王不會接受我的意見。過去神農討伐補遂,黃帝討伐涿鹿、擒獲蚩尤,堯討伐驩兜,舜討伐三苗,禹討伐共工,商湯討伐夏桀,周文王討伐崇國,周武王討伐紂王,齊桓公用武力稱霸天下。

由此看來,哪有不用戰爭手段的呢?古代讓車輛來回奔馳,用言語互相交結,天下成爲一體,有的約從有的連橫,不再儲備武器甲冑。文士個個巧舌如簧,諸侯聽得稀里胡塗,羣議紛起,難以清理。

規章制度雖已完備,人們卻到處虛情假意,條文記錄又多又亂,百姓還是衣食不足。君臣愁容相對,人民無所依靠,道理愈是清。

2. 《古文觀止》原文+譯文

隱公 (傳)惠公元妃孟子。

孟子卒,繼室以聲子,生隱公。宋武公生仲子。

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爲魯夫人,故仲子歸於我。生桓公而惠公薨,是以隱公立而奉之。

隱公(經一·一)元年 春,王正月。 (經一·二)三月,公及邾儀父盟於蔑。

(經一·三)夏,五月,鄭伯克段於鄢。 (經一·四)秋,七月,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

(經一·五)九月,及宋人盟於宿。 (經一·六)冬,十有二月,祭伯來。

(經一·七)公子益師卒。 (傳一·一)元年,春,王周正月,不書即位,攝也。

(傳一·二)三月,公及邾儀父盟於蔑,邾子克也。未王命,故不書爵。

曰「儀父」,貴之也。公攝位而欲求好於邾,故爲蔑之盟。

(傳一·三)夏,四月,費伯帥師城郎。不書,非公命也。

(傳一·四)初,鄭武公娶於申,曰武姜,生莊公及共叔段。莊公寤生,驚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惡之。

愛共叔段,欲立之。亟請於武公,公弗許。

及莊公即位,爲之請制。公曰:「制,巖邑也,虢叔死焉。

佗邑唯命。」請京,使居之,謂之京城大叔。

祭仲曰:「都,城過百雉,國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過參國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

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將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闢害?」對曰:「姜氏何厭之有?不如早爲之所,無使滋蔓!蔓,難圖也。

蔓草猶不可除,況君之寵弟乎?」公曰:「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 (傳一·四)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貳於己。

公子呂曰:「國不堪貳,君將若之何?欲與大叔,臣請事之;若弗與,則請除之,無生民心。」公曰:「無庸,將自及。

」大叔又收貳以爲己邑,至於廩延。子封曰:「可矣。

厚將得衆。」公曰:「不義,不暱。

厚將崩。」大叔完聚,繕甲兵,具卒乘,將襲鄭,夫人將啓之。

公聞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帥車二百乘以伐京。

京叛大叔段。段入於鄢。

公伐諸鄢。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

書曰:「鄭伯克段於鄢。」段不弟,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稱鄭伯,譏失教也:謂之鄭志。

不言出奔,難之也。 (傳一·四)遂置姜氏於城潁,而誓之曰:「不及黃泉,無相見也!」既而悔之。

潁考叔爲潁谷封人,聞之,有獻於公。公賜之食。

食舍肉。公問之。

對曰:「小人有母,皆嘗小人之食矣;未嘗君之羹,請以遺之。」公曰:「爾有母遺,繄我獨無!」潁考叔曰:「敢問何謂也?」公語之故,且告之悔。

對曰:「君何患焉?若闕地及泉,隧而相見,其誰曰不然?」公從之。公入而賦:「大隧之中,其樂也融融。

」姜出而賦:「大隧之外,其樂也泄泄。」遂爲母子如初。

君子曰:「潁考叔,純孝也,愛其母,施及莊公。《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其是之謂乎!」 (傳一·五)秋,七月,天王使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

緩,且子氏未薨,故名。天子七月而葬,同軌畢至;諸侯五月,同盟至;大夫三月,同位至;士逾月,外姻至。

贈死不及屍,吊生不及哀,豫凶事,非禮也。 (傳一·六)八月,紀人伐夷。

夷不告,故不書。 (傳一·七)有蜚。

不爲災,亦不書。 (傳一·八)惠公之季年,敗宋師於黃。

公立而求成焉。九月,及宋人盟於宿,始通也。

(傳一·九)冬,十月庚申,改葬惠公。公弗臨,故不書。

惠公之薨也,有宋師,太子少,葬故有闕,是以改葬。 (傳一·十)衛侯來會葬,不見公,亦不書。

(傳一·十一)鄭共叔之亂,公孫滑出奔衛。衛人爲之伐鄭,取廩延。

鄭人以王師、虢師伐衛南鄙。請師於邾,邾子使私於公子豫。

豫請往,公弗許,遂行,及邾人、鄭人盟於翼。不書,非公命也。

(傳一·十二)新作南門,不書,亦非公命也。 (傳一·十三)十二月,祭伯來,非王命也。

(傳一·十四)衆父卒,公不與小斂,故不書日。 隱公(經二·一)二年 春,公會戎於潛。

(經二·二)夏,五月,莒人入向。 (經二·三)無駭帥師入極。

(經二·四)秋,八月庚辰,公及戎盟於唐。 (經二·五)九月,紀裂繻來逆女。

(經二·六)冬,十月,伯姬歸於紀。 (經二·七)紀子帛、莒子盟於密。

(經二·八)十有二月,乙卯,夫人子氏薨。 (經二·九)鄭人伐衛。

(傳二·一)二年,春,公會戎於潛,修惠公之好也。戎請盟,公辭。

(傳二·二)莒子娶於向,向姜不安莒而歸。夏,莒人入向,以姜氏還。

(傳二·三)司空無駭入極,費庈父勝之。 (傳二·四)戎請盟。

秋,盟於唐,復修戎好也。 (傳二·五)九月,紀裂繻來逆女,卿爲君逆也。

(傳二·六)冬,紀子帛、莒子盟於密,魯故也。 (傳二·七)鄭人伐衛,討公孫滑之亂也。

隱公(經三·一)三年 春,王二月己巳,日有食之。 (經三·二)三月,庚戌,天王崩。

(經三·三)夏,四月辛卯,君氏卒。 (經三·四)秋,武氏子來求賻。

(經三·五)八月庚辰,宋公和卒。 (經三·六)冬,十有二月,齊侯、鄭伯盟於石門。

(經三·七)癸未,葬宋穆公。 (傳三·一)三年,春,王三月壬戌,平王崩。

赴以庚戌,故書之。 (傳三·二)夏,君氏卒--聲子也。

不赴於諸侯,不反哭於寢,不祔於姑,故不曰「薨」。不稱夫人,故不言葬,不書姓。

爲公故,曰「君氏」。 (傳三·三)鄭武公、莊公爲。

3. 古文觀止必背篇

還是背《古文觀止》古代的蒙學教材《古文觀止》,是優秀古文的集大成者。

我們的中學生除了課本上僅有的幾十篇古文外,基本不再接觸古文,於是直接的影響就是考試時害怕古文閱讀題;更大的隱患就是現在的學生缺乏深厚的文化底蘊,什麼《左傳》《國語》《國策》等等,一概不知,僅僅背下一點文學常識,那隻能是盲人摸象,能知道中國文化的精髓嗎?一本經過歷史檢驗的優秀的古文選本,今天我們爲什麼不“拿來”呢?我呼籲,從七年級開始,就不間斷地要求學生讀或者背《古文觀止》,當他們中學畢業的時候,一本《古文觀止》也就差不多讀完了。

毛羽不豐者不可以高飛,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

出自《戰國策·秦策一》,秦王曰:“寡人聞之,買羽不豐滿者不可以高飛,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誅罰,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順者不可以煩大臣。今先生儼然不遠千里而庭教之,願以異日。” 整體意思就是在條件沒有成熟的情況下不要輕易做出決定。

自考漢語言文學專科的《古代漢語》,幫忙傳授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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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原文〕

初,鄭武公娶於申,曰武姜,生莊公及共叔段。莊公寤生,驚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惡之。愛共叔段,欲立之。亟請於武公,公弗許。及莊公即位,爲之請制。公曰:“制,巖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請京,使居之,謂之京城大叔。祭仲曰:“都城過百雉,國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過參國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將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闢害?”對曰:“姜氏何厭之有?不如早爲之所,無使滋蔓!蔓,難圖也。蔓草猶不可除,況君之寵弟乎?”公曰:“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

〔翻譯〕

當初,鄭武公從申國娶了一妻子,叫武姜,生了莊公和共叔段。莊公出生時難產,武姜受到驚嚇,因此給他取名叫“寤生”,於是姜氏就很討厭他。而偏愛共叔段,想立他爲太子,多次向武公請求,武公都沒有答應。等到鄭莊公即位的時候,武姜首先爲共叔段請求以“制”封地,莊公說:“制是個險要的地方,從前虢叔就死在那裏,若是封給其它的城邑,我都可以照吩咐辦。”武姜便請求封給京邑,莊公答應了,讓他住在那裏,稱他爲京城太叔。祭仲(對莊公)說:“都的城牆超過一百雉長,會影響到國家的安全。先王的制度:大的都市不超過國都的三分之一,中等的都市不超過國都的五分之一,小的都市不超過國都的九分之一。現在京這個地方不合乎制度,不制裁的話,國君將不能忍受。”莊公說:“武姜想要(這樣),我又怎能躲避災禍呢?”祭仲說:“武姜有什麼滿足?不如早給太叔安排個處所,不要讓他(的勢力)滋生蔓延!一旦蔓延起來,就難以對付了。蔓延的雜草尚且不可以除掉,何況是國君您寵愛的弟弟呢?”鄭武公說:“多做了不合道義的事情,必定會垮臺。你姑且等着瞧吧。”

2〔原文〕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貳於己。公子呂曰:“國不堪貳,君將若之何?欲與大叔,臣請事之;若弗與,則請除之。無生民心。”公曰:“無庸,將自及。”大叔又收貳以爲己邑,至於廩延。子封曰:“可矣,厚將得衆。”公曰:“不義不暱,厚將崩。”

〔翻譯〕

過了不久,太叔又使(鄭國)西部和北部的兩個邊邑一面屬於莊公,一面屬於自己。公子呂(對鄭莊公)說:“國家不能經得起兩個君主,您要(對他)怎麼辦呢?若(想把君位)給予太叔,我請求去臣事他;如果不給他,我請求除掉他,不要讓老百姓產生二心。”鄭莊公說:“用不着,他將自己趕上災禍。”太叔又收起原來兩屬的地方作爲自己的郡邑,(領土一直擴大)到了廩延。子封說:“行了!共叔段的底盤要再擴大,就會失去民衆。”鄭莊公說:“對兄弟不親,地盤再擴大,就必將崩潰。”

3〔原文〕

猶不改。宣子驟諫,公患之,使鉏麑賊之。晨往,寢門闢矣,盛服將朝,尚早,坐而假寐。麑退,嘆而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賊民之主,不忠。棄君之命,不信。有一於此,不如死也。”觸槐而死。

〔翻譯〕

(晉靈公)仍舊不改。趙宣子多次進諫。晉靈公很厭惡他,派暗殺他。清早趕去,看到臥室的門已打開了。(趙宣子)已穿戴整齊準備上朝,由於時間還早,端坐在那裏打瞌睡。退出來,感嘆地說:“不忘記恭敬,真是百姓的主啊。殺害百姓的主,就是不忠;不履行國君的使命,就是不守信用。在這兩者之間只要有一種,都不如死了。”便撞死在槐樹上。

4〔原文〕

初,宣子田於首山,舍於翳桑,見靈輒餓,問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之,舍其半。問之,曰:“宦三年矣,未知母之存否,今近焉,請以遺之。”使盡之,而爲之簞食與肉,置諸橐以與之。既而與爲公介,倒戟以御公徒,而免之。問何故。對曰:“翳桑之餓人也。”問其名居,不告而退,遂自亡也。

〔翻譯〕

當初,趙宣子在首陽山打獵,在翳桑住了一晚。看見靈輒餓倒在地,問他得了什麼病,靈輒回答說:“已經多日沒有吃東西了。”趙盾給他東西吃。靈輒留下一半食物不吃。問其原因,答道:“我在外當奴僕已經多年了,不知道母親還在不在。現在離家近了,請讓我把這些東西送給她。”(趙盾)要他吃光,並給他預備一筐飯和肉,放在袋子裏送給他。不久靈輒做了晉靈公的甲士,卻把戟掉過頭來抵禦靈公手下的人,使趙盾得免於難。趙盾問他爲什麼這樣做,回答說:“我就是您在翳桑救的餓漢呀。”問(他的)名字和住處,他沒有告訴就走了,於是(趙宣子)也逃亡了。

5〔原文〕

癸酉,師陳於鞍。邴夏御齊侯,逢醜父爲右。晉解張御郄克,鄭丘緩爲右。齊侯曰:“餘姑翦滅此而朝食!”不介馬而馳之。郄克傷於矢,流血及屨,未絕鼓音,曰:“餘病矣!”張侯曰:“自始合,而矢貫餘手及肘,餘折以御,左輪朱殷,豈敢言病?吾子忍之!”緩曰:“自始合,苟有險,餘必下推車。子豈識之?然子病矣……”張侯曰:“師之耳目,在吾旗鼓,進退從之。此車一人殿之,可以集事。若之何其以病敗君之大事也?擐甲執兵,固即死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並轡,右援枹而鼓,馬逸不能止,師從之。齊師敗績,逐之,三週華不注。

〔翻譯〕

十七日,齊晉兩軍在鞍擺開陣勢。邴夏爲齊侯駕車,逢醜父坐在車右做了齊侯的護衛。晉軍解張爲卻克駕車,鄭丘緩做了卻克的護衛。齊侯說:“我姑且消滅晉軍再吃早飯!”不給馬披甲就驅車進擊晉軍。卻克被箭射傷,血一直流到鞋上,但是進軍的鼓聲仍然沒有停息。卻克說:“我受重傷了!”解張說:“從一開始交戰,箭就射穿了我的手和胳膊肘,我折斷(箭桿)繼續駕車,左邊的車輪被血染得殷紅,難道敢說受了重傷?您就忍耐它一點吧。”鄭丘緩說:“從開始交戰以來,如果遇到險峻難走的路,我必定要下來推車,您是否知道這種情況呢?不過您的傷勢確實太嚴重了!”解張說:“全軍的人都聽着我們的鼓聲,注視着我們的旗幟,或進或退都跟隨着我們。這輛車只要一人鎮守,就可以憑它成就大事。怎麼能因受重傷而敗壞國君的大事?穿上鎧甲,拿起武器,本來就抱定了必死的決心。受了重傷還沒有到死,您還是努力地幹吧!”於是左手一併握住繮繩,右手取過鼓槌擊鼓。馬狂奔不止,全軍跟着他們衝鋒。齊軍潰敗。晉軍追擊齊軍,繞着華不注山追了三圈。

6〔原文〕

韓厥夢子輿謂己曰:“旦闢左右。”故中御而從齊侯。邴夏曰:“射其御者,君子也。”公曰:“謂之君子而射之,非禮也。”射其左,越於車下;射其右,斃於車中。綦毋張喪車,從韓厥曰:“請寓乘。”從左右,皆肘之,使立於後。韓厥俯定其右。

〔翻譯〕

(頭天夜裏)韓厥夢見父親子輿對自己說:“明天早晨不要站住兵車的左右兩側。”因此他就在車當中駕車追趕齊侯。邴夏說:“射那個駕車的,他是個君子。”齊侯說:“認爲他是君子反而射他,這不合於禮。”射韓厥的車左,車左墜掉在車下;射他的車右,車右倒在車中。綦毋張的兵車壞了,跟着韓厥說:“請允許我搭你的車。”上車後,綦毋張站在兵車的左邊和右邊,韓厥都用肘撞他,讓他站在身後。韓厥低下身子放穩當被射倒的車右。

7〔原文〕

蘇秦始將連橫,說秦惠王曰:“大王之國,西有巴、蜀、漢中之利,北有胡貉、代馬之用,南有巫山、黔中之限,東有崤、函之固。田肥美,民殷富,戰車萬乘,奮擊百萬,沃野千里,蓄積饒多,地勢形便,此所謂‘天府’之,天下之雄國也。以大王之賢,士民之衆,車騎之用,兵法之教,可以並諸侯,吞天下,稱帝而治,願大王少留意,臣請奏其效。”秦王曰:“寡人聞之,買羽不豐滿者不可以高飛;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誅罰;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順者,不可以煩大臣。今先生儼然不遠千里而庭教之,願以異日。”

〔翻譯〕

蘇秦起初用連橫的策略遊說秦惠王,他說:“秦國西邊有巴、蜀、漢中等富庶之地,北面有可用的胡貉、代馬,南方有巫山、黔中爲屏障,東邊有堅牢難攻的?、函之地。秦國土地肥美,百姓殷實富足,兵車萬輛,勇士百萬;而且有千里沃野、蓄積豐厚;地勢險峻,便利攻守。這正是人們所說的得天獨厚的天府,天下的大國啊!況且憑藉您的賢明,百姓的衆多,如果習用車騎,教以兵法,一定可以兼併諸侯,統一天下,成就帝業。我希望大王對此稍加留意,請允許我陳明其成效吧。”秦惠王說:“我聽說:羽毛不豐滿的鳥,不能高飛;法令不完備的國家,難以施行誅罰;德行不高的人,不能夠役使百姓;政治教化不曾修明,不可以煩勞大臣。現在您不遠千里鄭重莊嚴地在宮廷上指教我,我希望您以後再說吧!”

8〔原文〕

說秦王書十上而說不行。黑貂之裘弊,黃金百斤盡,資用乏絕,去秦而歸。羸滕履蹺,負書擔橐,形容枯槁,面目黎黑,狀有歸色。歸至家,妻不下?,嫂不爲炊,父母不與言。蘇秦喟嘆曰:“妻不以爲夫,嫂不以我爲叔,父母不以我爲子,是皆秦之罪也!”乃夜發書,陳篋數十,得《太公陰符》之謀,伏而誦之,簡練以爲揣摩。讀書欲睡,引錐自刺其股,血流至足。曰:“安有說人主不能出其金玉錦繡,取卿相之尊者乎?”期年,揣摩成,曰:“此真可以說當世之君矣!”於是乃摩燕烏集闕,見說趙王於華屋之下,抵掌而談。趙王大悅,封爲武安君,受相印。革車百乘,綿繡千純,白壁百雙,黃金萬溢,以隨其後,約從散橫,以抑強秦。故蘇秦相於趙而關不通。當此之時,天下之大,萬民之衆,王侯之威,謀臣之權,皆欲決蘇秦之策。不費鬥糧,未煩一兵,未張一士,未絕一弦,未折一矢,諸侯相親,賢於兄弟。夫賢人在而天下服,一人用而天下從。故曰:式於政,不式於勇;式於廊廟之內,不式於四境之外。當秦之隆,黃金萬溢爲用,轉轂連騎,炫於道,山東之國,從風而服,使趙大重。且夫蘇秦特窮掘門桑戶樞之士耳,伏軾撙銜,橫歷天下,廷說諸侯之王,杜左右之口,天下莫之能。將說楚王,路過洛陽,父母聞之,清宮除道,張樂設飲,郊迎三十里。妻側目而視,傾耳而聽;嫂蛇行匍伏,四拜自跪而謝。蘇秦曰:“嫂,何前倨而後卑也?”嫂曰:“以季子之位尊而多金。”蘇秦曰:“嗟乎!貧窮則父母不子,富貴則親戚畏懼。人生世上,勢位富貴,蓋可忽乎哉!”

〔翻譯〕

蘇秦向秦王上書有十次,但他的主張終未被採納,最後黑貂皮袍破了,帶的錢花光了,以至用度缺乏,只得離秦歸家。他綁裹腿,穿草鞋,背書擔囊,形容憔悴,臉色黑黃,面帶羞愧。回到家裏,妻子見到他,依然織布不睬。嫂子不爲他做飯。父母也不與他說話。蘇秦見此情狀,長嘆道:“妻子不把我當丈夫,嫂嫂不把我當小叔,父母不把我當兒子,這都是我的不好啊!”於是他連夜清檢書籍,把幾十個書箱打開,找到一部姜太公的兵書《陰符經》,立即伏案誦讀,反覆研習揣摩,深入領會。有時讀書讀得昏昏欲睡,他就取過鐵錐,照着自己的大腿刺去,以至血流到腳跟,他發狠說:“哪有遊說君主而不能使其拿出金玉錦緞,並以卿相之尊位給我的呢?”一年以後,他捉摸已經學成,便道:“這次真可用所學的去遊說當今的君主了。” 於是他出發了,經過趙國的燕烏集闕,在華麗的殿堂進見趙肅侯,和趙肅侯抵掌而談,十分投機。趙王很高興,封蘇秦爲武安君,任命他爲趙國的相國,並賜給兵車百輛,錦緞千匹,白壁百雙,黃金萬鎰,讓他帶着這些財物去遊說各國諸侯,推行合從散橫的計謀,以打擊強大的秦國。因此蘇秦當趙的相國時,秦與東方六國的交往被切斷,秦軍不能出函谷關。在這期間,天下如此廣大,百姓如此衆多,王侯們的威勢、謀臣們的權力,都取決於蘇秦的策略。沒有花費一斗糧食,沒有用一兵一卒;一仗未打,一弦未斷,一箭未折,而能使諸侯相親,勝於兄弟。賢人在位而天下歸服,一人得用而天下順從,所以說,這是“運用政治的力量而不訴諸武力,用於朝廷之上而不必用兵於四境之外。”當蘇秦得意顯耀之時,黃金萬千爲其所用,隨從車騎絡繹不絕,光耀於道路;山東六國,如草從風,倒伏於前;從而使趙國在諸侯中的地位大大提高。而蘇秦只不過是位出身於窮門陋巷,貧寒困苦的士人罷了,但他卻坐車騎馬,行遍天下,在宮廷遊說各國諸侯,使國君左右之人杜口不言,天下沒有能與之抗衡的人了! 蘇秦將要往南遊說楚王,途經洛陽時,他父母聞訊,連忙張羅打掃住處,清潔道路;並且設置音樂,籌辦酒席,在郊外三十里地迎接。蘇秦來到後,他妻子不敢正視,只是偷偷地察顏觀色,恭敬地聽他講話。他嫂嫂如蛇伏地,匍匐而行,四次跪拜謝罪。蘇秦說:“嫂嫂,爲什麼你以前那麼傲慢,現在又如此卑下呢?”嫂嫂答道:“因爲您現在地位顯貴而且金錢很多啊!”蘇秦嘆道:“唉!一個人在貧窮時,連父母也不把他當兒子看待;等到他富貴了,就是親戚也都害怕他。看來人生在世,對於權勢富貴,怎麼能夠忽視呢?”

9〔原文〕

夫蜻蛉其小者也,黃雀因是以。俛噣白粒,仰棲茂樹,鼓翅奮翼,自以爲無患,與人無爭也;不知夫公子王孫,左挾彈,右攝丸,將加己乎十仞之上,以其類爲招。晝遊乎茂樹,夕調乎酸醎,倏忽之間,墜於公子之手。

〔翻譯〕

蜻蜓還算小的,黃雀也是如此啊。他俯身啄食白米粒,飛上茂密的樹上?息,不時地拍打着翅膀奮飛,自以爲不會有災禍,跟誰也沒有爭端。哪知那些公子王孫,左手持着彈弓,右手握着彈丸,正要從七八丈高的天空中捕捉自己,並已瞄準了自己的脖子。它白天還在茂密的樹枝間嬉戲,晚上已被調成醬醋製成佳餚了。

10〔原文〕

雖有嘉餚,弗食不知其旨也;雖有至道,弗學不知其善也。是故學然後知不足,教然後知困。知不足,然後能自反也;知困,然後能自強也。故曰:教學相長也。《兌命》曰:“學學半”,其此之謂乎?

〔翻譯〕

雖然有美好的菜餚,不去吃它,就不知道它的美味。即使有最好的大道,不去學習它,就不知道它義理的精善。因此,經過學習,然後才知道自己有困惑不通的地方;透過施教,然後才曉得自己困惑的所在。知道自己欠缺的地方,然後才能自我反省;知道自己困惑的所在,然後才能奮力求進。所以教與學是可以互相促進的。書經說命篇說:“教是學的一半。”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11〔原文〕

學者有四失,教者必知之,人之學也,或失則多,或失則寡,或失則易,或失則止。此四者心之莫同也。知其心,然後能救其失也。教也者,長善而救其失者也。

〔翻譯〕

學生有四種缺點,教師們一定要知道。那就是:學生在學習的時候,有的失之於貪多務得,有的失之於涉獵不廣,有的失之於把學習知識看得很容易,有的失之於固步自封;這四種缺點,是學生的心理、思想狀態不同所造成的。要了解學生的心性,然後才能補就其缺失。教育的工作,就是賠養學生的優點,而補救學生的缺點。

12〔原文〕

子墨子言曰:今者王公大人,爲政於國家者,皆欲國家之富,人民之衆,刑政之治,然而不得富而得貧,不得衆而得寡,不得治而得亂,則是本失其所欲,得其所惡,是其故何也?子墨子言曰:是在王公大人爲政於國家者,不能以尚賢事能爲政也,是故國有賢良之士衆,則國家之治厚,賢良之士寡,則國家之治薄。故大人之務,將在於衆賢而已。

〔翻譯〕

墨子說:“現在掌握國家政權的王公大人,都希望國家富,人民多,政治清明。但事實上他們得到的不是國家富而是國家窮,不是人民多而是人民少,不是政治清明而是政治混亂,那就是他們所希望的沒有得到,卻得到了他們所憎惡的。這個原因在哪裏呢?”墨先生接着回答說:“這就在於掌握國家政權的王公大人不能以尊重賢人任用能人的辦法來管理政治。國家擁有的賢良之士多,治理國家的力量就雄厚;賢良之士少,治理國家的力量就薄弱。因此,大人的重要任務,就只在於使賢良之士增多而已。”

13〔原文〕

齊宣王問曰:“齊桓、晉文之事,可得聞乎?”孟子對曰:“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後世無傳焉,臣未之聞也。無以,則王乎?” 曰:“德何如,則可以王矣?”曰:“保民而王,莫之能御也。”曰:“若寡人者,可以保民乎哉?”曰:“可。”曰:“何由知吾可也?” 曰:“臣聞之胡齕曰:王坐於堂上,有牽牛而過堂下者。王見之,曰:‘牛何之?’對曰:‘將以釁鐘。’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死地。’對曰:‘然則廢釁鐘與?’曰:‘何可廢也?以羊易之。’不識有諸?”曰:“有之。”曰:“是心足以王矣。百姓皆以王爲愛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 王曰:“然,誠有百姓者。齊國雖褊小,吾何愛一牛?即不忍其觳觫,若無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曰:“王無異於百姓之以王爲愛也。以小易大,彼惡知之?王若隱其無罪而就死地,則牛羊何擇焉?”王笑曰:“是誠何心哉!我非愛其財而易之以羊也,宜乎百姓之謂我愛也。”曰:“無傷也,是乃仁術也,見牛未見羊也。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

〔翻譯〕

齊宣王問(孟子):“齊桓公、晉文公(稱霸)的事,(你可以講給我)可以聽聽嗎?” 孟子回答說:“孔子的學生中沒有談到齊桓公、晉文公的事情的,因此後世沒有流傳。我也不曾聽說過。(如果)一定要說,那麼還是說說行王道的事吧!” (齊宣王)說:“要有什麼樣的道德,纔可以行王道以統一天下呢?” (孟子)說:“安撫百姓,而稱王天下,任何人也阻擋不住。”(齊宣王)說:“像我這樣(的人),能夠安撫老百姓嗎?” (孟子)說:“可以。”(齊宣王)說:“根據什麼知道我可以做到呢?” (孟子)說:“我聽胡齕說:‘您坐在大殿上,有個人牽牛從殿下走過。您看見這個人,問道:“牛(牽)到哪裏去?”(那人)回答說:“準備用它來祭鍾。”大王您說:“放了它!我不忍看它恐懼發抖的樣子,就這樣沒有罪過而走向受刑的地方。”(那人問)道:“那麼就廢棄祭鐘的儀式嗎?”王說:“哪能廢呢?用羊來代替它吧。”’不知道有沒有這件事?”(齊宣王)說:“有這事。”(孟子)說:“這樣的心就足以行王道以統一天下了。老百姓都以爲大王是吝嗇。我確實知道您是出於一種不忍之心。” (齊宣王)說:“是的,的確是這樣(對我誤解)的百姓。齊國雖然土地狹小,我何至於吝惜一條牛?就是不忍看它那副恐懼發抖的樣子,毫無罪過而走向受死的地方,所以用羊去換它。” (孟子)說:“你不要對百姓說您吝嗇而感到奇怪。以小換大,他們怎麼知道其中的意思呢?您如果不忍看它無罪而走向死地,那麼,牛和羊又有什麼區別呢?” 齊宣王笑着說:“這到底是一種什麼心理呢?(我也說不清楚),我(的確)不是吝惜錢財而以羊換掉牛的,(這麼看來)老百姓說我吝嗇是理所應當的了。” (孟子)說:“不要緊,您這樣做正體現了仁愛之道,(原因在於您)看到了牛而沒看到羊。君子對於飛禽走獸:看見它們活着,便不忍心看它死;聽到它們(哀鳴)的聲音,便不忍心吃它的肉。所以君子要離開廚房遠遠的。”

14〔原文〕

王說,曰:“《詩》雲:‘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夫子之謂也。夫我乃行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夫子言之,於我心有慼慼焉。此心之所以合於王者,何也?” 曰:“有復於王者曰:‘吾力足以舉百鈞,而不足以舉一羽;明足以察秋毫之末,而不見輿薪。’則王許之乎?” 曰:“否。”“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獨何與?然則一羽之不舉,爲不用力焉;輿薪之不見,爲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見保,爲不用恩焉。故王之不王,不爲也,非不能也。” 曰:“不爲者與不能者之形何以異?”曰:“挾太山以超北海,語人曰,‘我不能。’是誠不能也。爲長者折枝,語人曰,‘我不能。’是不爲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挾太山以超北海之類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類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運於掌。《詩》雲:‘刑于寡妻,至於兄弟,以御於家邦。’言舉斯心加諸彼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無以保妻子。古之人所以大過人者,無他焉,善推其所爲而已矣。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於百姓者,獨何與?權,然後知輕重;度,然後知長短。物皆然,心爲甚。王請度之!”

〔翻譯〕

齊宣王高興地說:“《詩經》說:‘別人有什麼心思,我能揣測到。’說的就是先生您這樣的人啊。(當時)我這樣做了,但回頭再追問自己,卻想不出(當時)是什麼心思。您這麼一說,正合我意,內心很激動。(但)我這種心之所以符合王道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呢?” (孟子)說:“(假如)有人報告大王說:‘我的力氣足以舉起三千斤,卻不能夠舉起一根羽毛;(我的)眼力足以看清鳥獸秋天新生細毛的末稍,卻看不到整車的柴草。’那麼,大王您相信(這種話)嗎?” (齊宣王)說:“不相信。”“如今您的恩德足以推及禽獸,而功德卻不能加到百姓身上,這偏偏是什麼緣故呢?這樣看來,舉不起一根羽毛,是不用力氣的緣故;看不見整車的柴草,是不用眼的緣故;老百姓沒有受到受護,是不肯佈施恩德的緣故。所以,大王您不能以王道統一天下,是不肯做,而不是不能做。” (齊宣王)說:“不肯做與不能做有怎樣區別呢?” (孟子)說:“(用胳膊)挾着泰山去跳過北海,告訴別人說:‘我不能。’這確實是不能。向年長的人鞠個躬,告訴別人說:‘我不能。’這是不肯,而不是不能。大王所以不能統一天下,不屬於(用胳膊)挾泰山去跳過北海這一類;大王不能統一天下,屬於對老年人鞠躬一類的事。尊敬自己的老人,推而廣之到尊敬別人的老人;愛護自己的孩子,推而廣之到愛護別人的孩子。(照這樣的仁心)治理天下,就可以把天下運轉在手掌之上了。《詩經》說:‘(做國君的)給自己的妻子作個榜樣,影響到到兄弟,進而治理封邑和國家。’說的就是把這種(愛自己親人的)仁心推及到愛別人。所以,推廣恩德,就可以使天下安定,不推恩,甚至沒辦法保全自己的妻子。古代的聖賢大大超過平常人(的原因),沒有別的,(不過是)善於推廣他們的好行爲罷了。如今(您的)恩德足以推廣到禽獸身上,卻不能加到百姓身上,這究竟是什麼原因呢?稱一稱才能知道輕重;量一量才能知道長短,事物都是如此,人心更是這樣。大王您請思量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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