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劉子自傳原文及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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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子劉子自傳》

子劉子,名禹錫,字夢得。其先漢景帝賈夫人子勝,封中山王,諡曰靖,子孫因封爲中山人也。七代祖亮,事朝代爲冀州刺史散騎常侍,遇遷都洛陽,爲北部都昌里人。世爲儒而仕,墳墓在洛陽北山,其後地狹不可依,乃葬滎陽之檀山原。由大王父已還,一昭一穆如平生。曾祖凱,官至博州刺史。祖,由洛陽主簿察視行馬外事,歲滿,轉殿中丞、侍御史,贈尚書祠部郎中。父諱緒,亦以儒學,天寶末應進士,遂及大亂,舉族東遷,以違患難,因爲東諸侯所用,後爲浙西從事。本府就加鹽鐵副使,遂轉殿中,主務於蛹橋。其後罷歸浙右,至揚州,遇疾不諱。小子承夙訓,稟遺教,眇然一身,奉尊夫人不敢殞滅。後忝登朝,或領郡,蒙恩澤,先府君累贈至吏部尚書,先太君盧氏由彭城縣太君贈至范陽郡太夫人。
       初,禹錫既冠,舉進士,一幸而中試。間歲,又以文登吏部取士科,授太子校書。官司間曠,得以請告奉凊。是時少年,名浮於實,士林榮之。及丁先尚書憂,迫禮不死,因成痼疾。既免喪,相國揚州節度使杜公領徐泗,素相知,遂請爲掌支書。
       捧檄入告,太夫人曰:“吾不樂江淮間,汝宜謀之於始。”因白丞相以請,曰:“諾。”居數月而罷徐泗,而河路猶艱難,遂改爲揚州掌支書。涉二年而道無虞,前約乃行,調補京兆渭南主簿。明年冬,擢爲監察御史。
       貞元二十一年春,德宗新棄天下,東宮即位。時有寒俊王叔文,以善弈棋得通籍博望,因間隙得言及時事,上大奇之。如是者積久,衆未知之。至是起蘇州掾,超拜起居舍人,充翰林學士,遂陰薦丞相杜公爲度支鹽鐵等使。翊日,叔文以本官及內職兼充副使。未幾,特遷戶部侍郎,賜紫,貴振一時。予前已爲杜丞相奏署崇陵使判官,居月餘日,至是改屯田員外郎,判度支鹽鐵等案。初,叔文北海人,自言猛之後,有遠祖風,唯東平呂溫、隴西李景儉、河東柳宗元以爲言然。三子者皆與予厚善,日夕過,言其能。叔文實工言治道,能以口辯移人。既得用,自春至秋,其所施爲,人不以爲當非。
        時上素被疾,至是尤劇。詔下內禪,自爲老人,後諡曰順宗。東宮即皇帝位,是時太上久寢疾,宰臣及用事者都不得召對。宮掖事祕,而建桓立順,功歸貴臣。於是叔文首貶渝州,後命終死。宰相貶崖州。予出爲連州,途至荊南,又貶朗州司馬。居九年,詔徵,復授連州。自連歷夔、和二郡,又除主客郎中,分司東都。明年追入,充集賢殿學士。轉蘇州刺史,賜金紫。移汝州兼御史中丞。又遷同州,充本州防禦長春宮使。後被足疾,改太子賓客,分司東都。又改祕書監分司。一年,加檢校禮部尚書兼太子賓客。行年七十有一,身病之日,自爲銘曰:
       不夭不賤,天之祺兮。重屯累厄,數之奇兮。天與所長,不使施兮。人或加訕,心無疵兮。寢於北牖,盡所期兮。葬近大墓,如生時兮。魂無不之,庸詎知兮。

子劉子自傳原文及翻譯

譯文:
       劉子名禹錫,字夢得。祖先是漢景帝賈夫人的兒子劉勝,受封爲中山王,諡號爲“靖”,子孫因此成爲中山人。七世祖劉亮,在朝代做官,擔任冀州刺史、散騎常侍,遇上遷都到洛陽,成爲北部都昌里人。世代以儒學做官,祖先的墳墓原在洛陽北山,後來因爲地方狹小不可依憑,就葬在滎陽的檀山原。從曾祖父以來,父葬在左邊,子葬在右邊,就像在世那樣長幼有序。曾祖劉凱,做官至博州刺史。祖父劉[金皇],開始任洛陽主簿,察視行馬外事,一年期滿,轉任殿中丞、侍御史,追贈爲尚書祠部郎中。父親劉緒,也因儒學在天寶末年考中進土。後遭遇“安史之亂”,全族向東遷徙,以避禍患災難,於是被關中以東的節度使所聘用。後來擔任了淮西從事。在淮西府又兼任鹽鐵副使,後轉爲殿中省官員,在蛹橋主持政務。後來罷官回到浙西,行到揚州,病故。我接受父親平日的訓示,秉承他的遺教,孤獨一身,侍奉母親不敢自毀。後來我在朝廷任職,或在郡裏做官,蒙受恩澤,父親被多次追贈,直到吏部尚書。母親盧氏,由彭城縣太君追贈爲范陽郡太夫人。
       當初,我二十多歲,應考進士,幸而一次得中。隔了一年,又以文才經吏部取士科考試合格,被授予太子校書的官職。我官事清閒,有時間侍奉父母,問寒問暖。我當時年輕,名聲超過實際,在讀書人中享有盛譽。及至父親去世,我迫於禮教而不敢輕死,因而得了久治不愈的病。我守喪期滿後,正逢宰相、揚州節度使杜佑兼管徐州和泗州,由於我和他素來互相瞭解,就經請求後去出任掌支書。
       我捧着任命的文書人告母親,母親說: “我不喜歡江淮一帶地方,你從開始就要考慮到這一點。”我就稟告丞相,以請求照顧。丞相說:“可以。”我過了幾個月離開了徐州、泗州,由於河路還難走,就改做揚州掌支書。過了兩年,道路暢通,前約得以實行,我就調補爲渭南縣主簿。第二年冬天,我提升爲監察御史。
       貞元二十一年春,唐德宗去世,太子李誦即位。當時有出身寒微、才華出衆的王叔文,以擅長下棋,得以進出太子的宮苑。因有機會與太子李誦談論時事,李誦非常賞識他。他們這樣交往很久了,衆人都不知道。到這時王叔文由蘇州府屬官,破格提拔爲起居舍人,充任翰林學士。於是他密薦丞相杜佑,任度支、鹽鐵等使。第二天,王叔文以翰林學士及起居舍人兼任度支、鹽鐵副使。不久,又特升任戶部侍郎,皇帝賜他紫服,貴振一時。我以前已由杜丞相奏請委派爲崇陵使判官,任職一個多月,到這時改任屯田員外郎,兼管度支、鹽鐵等方面的公事。當初,王叔文是北海人,自稱是王猛的後代,具有遠祖的風度。只有東平呂溫、隴西李景儉、河東柳宗元,認爲確實如此。這三位都和我交情深厚,日夕相處,稱讚王叔文的才能。叔文確實善於談論法治的道理,能以口辯服人。得到重用後,從春到秋,他所採取的革新措施,人們都認爲是無可非議的。
       皇帝經常遭遇疾病,到這時病情加劇。下詔讓位,自爲老人,死後諡爲順宗。太子李純及皇帝位。這時老人的順宗久病臥牀,宰相、大臣和百官都不得召對。宮廷事情詭祕,像東漢桓帝和順帝那樣,擁立新君的功勞完全歸於宦官。於是,王叔文首先被貶到渝州,後來又詔命賜死。宰相韋執誼被貶到崖州。我被貶爲連州刺史,走到荊南,又被貶爲朗州司馬。過了九年,召回朝廷,復授連州刺史,自連州歷任夔、和二州刺史,後升爲主客郎中,分司東都。第二年追回入朝,充任集賢殿學士,轉任蘇州刺史,賜金印紫綬,改任汝州刺史兼御史中丞。又改任同州刺史,兼本州防禦使、長春宮使。以後遭遇足疾,改爲太子賓客,分司東都,又改任祕書監,分司東都。一年,加官檢校禮部尚書兼太子賓客。活了七十一歲。在這患 病的時候,自己寫的銘文說:
       沒有早亡也不卑賤,是天生的福分啊。多災多難,是遭遇的不好啊。天賦的才能,不讓我來施展啊。即使有人誹謗,我也問心無愧啊。躺在這窗子下,我到了終期啊。葬近祖墳,還像活着一樣啊。靈魂無處不到,這怎能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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